炒鸡盖饭o

纯爱战士 知乎同名↑

神秘邻居疑似在逃

我的邻居好像有点问题。 

凌晨三点半,我要睡了,他家的灯还亮着。

很粗重的怪物一般的喘气声,拖拉重物的声音,可是这么晚了,他在搬什么呢?

我溜到阳台一看:

灯光映射下的白色窗帘,居然反衬出一个男子持刀划向另一个人的影子!

我死死地捂住嘴巴,慢慢蹲下,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回房间。

尽量放低声音关上阳台门,我掏出手机,

怎么办,现在是不是该报警?可是刚刚那一晃眼,到底真实与否,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来。

会不会是我看错了?或者是我看错了呢?

可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……

“夏枝枝,下周调到恐怖漫画板块负责。”关上电脑,我揉了揉头发,脑子里全是刚刚主编宣布要我调任的消息,反反复复,循环播放。

唉,好烦。

隔壁的同事听到消息,张罗着要我请客庆祝,因为接下来的这个职位在他们看来,工资奖金双翻倍,工作轻松,事又不多,实在是块香饽饽。

可我却愁得很。

恐怖漫画对我这个胆小鬼来说,可望而不可摘,而我将负责的画手,也是公司里最最最难搞的一个。

是大名鼎鼎的垣也啊。

我被同事簇拥着到了烤肉店,没滋没味地吃着烤肉。

众所周知,垣也,老拖稿王了。而其又因常常在凌晨交稿并要求编辑迅速审稿而被称为“午夜大魔王”,胆小如我,也曾经偷偷看过一点他的漫画,构图、结构、内容无一不精,名副其实,他是一个真正的相当有才华的人,人气高也是理所当然。

而且,据说他跟公司高层有不可言说的关系,所以主管一直吩咐我好生照料,尽量满足这位大爷的所有要求。当然,仅限漫画编辑职权范围内的。

而我呢,夏枝枝,迄今为止,已经母单二十四年有余。

有余高中时偶然入了少女漫画的坑,从此不可自拔,大学一毕业,就进了卡图公司选择了编辑的工作,专门负责少女漫画的板块。

或许是热爱,或许是我天赋异禀,在职这两年,我负责的板块蒸蒸日上,我看中的作者热度爆棚,升职加薪,指日可待。

可就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,我被叫进了办公室。得到了,要去恐怖区负责垣也大人的消息,任凭我痛哭流涕,主编大人也毫不松口,只说恐怖漫画的未来需要我,只要成绩上来了,我提什么要求都成。

我夏枝枝怎么会是这么轻易就妥协于画大饼的人呢!

后来我还是妥协了,没别的,一听到工资翻倍,我看了看银行卡的余额,只能狗腿子地答应了。

这日下班回家,我刚从电梯出来,就看到对门有工人进进出出地搬家具。随口打了声招呼,原来过两天就要有新邻居搬进来了。

我开锁进门,放下包打开电脑,收到了一条好友验证的消息。

头像是一团黑色的杂乱无章的线条,好友申请是空的,名字是垣也。

我一边想着,这魔王来的倒快,我不是下一周才正式接手吗?一边点击了“同意”。

对面发来了一张图片,是一段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屏。我点开一看,原来从前负责垣也的编辑急着生孩子,现在人已经在产房了。

而今天又刚好亟需审稿,于是我的大任,在今晚就要扛上肩膀了。

双方在做了简单地自我介绍后。

我发了一条信息过去:今天要交的稿子画好了吗大大?

没人回应。

我又编辑了一条过去:记得今晚要交哦,我审过之后明天上头还要进一步审核,所以明早之前一定要发来啊大大!

对面回了一个冷冰冰的好。我撇撇嘴,顾自忙自己的去了。

忙完之后洗了个澡,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,我看了看聊天框,发现还是没有动静。只能躺下睡了。

快一点钟的时候,我被手机提示音吵醒了,打开手机发现,是垣也发了稿子过来。

看?我又怕得很。不看,明早我又早起不来肯定交不上去。

我打开床边的小灯,窝在床上看了起来。

这是垣也即将推出的最新作品《欲望城市》,还是一如既往的恐怖风格,男主是警察,经常处理一些疑难案件,女主是通灵师,跟男主机缘巧合相遇,于是一直跟随男主处理案子。

还好这一章是刚刚开始,只涉及到了男女主的相遇,没什么恐怖的内容。我反复看了几遍,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发给上头进一步审核了。

转眼间一周过去了。新邻居也在这周内搬了进来,只不过神神秘秘地,一直没露过面。

今天又是催稿日,有了上回的经验,我先是在八点发了一条催稿消息过去。这夜一点钟,果然对面发了画稿过来。我打了一句“辛苦大大啦,早点睡!”

之后打开了画稿。

上一章说到,男主(徐华)奉命调查一桩六旬老太神秘失踪案,于是到了乡下老太居住的祖屋,在井边勘察时被一股莫名力量推动,差点掉落深井,还好女主(白颉)及时出现,救了男主。

这一章是上一章的延续,女主说这里阴气太重,不像是正常有祖先庇护的祖屋该有的样子。男主本来对这种神鬼之事将信将疑,山村偏僻,大雨路滑,于是男女主只能在祖屋过夜。

“徐华半梦半醒之间,感觉一道光束在眼前劈过,之后便是轰隆隆一声雷响,他眼皮沉重,不知为何困意如此之浓,费尽力气也只能张开一条小缝,结果却正看见,一道人的黑影,正站在他床的对面,沉沉地注视着他。他无法动弹,只能睁着眼观察,目光所在,看见那黑影滴滴答答流下不知什么液体,再往上看,竟看见了一副尖锐的牙齿,有一道闪电忽然而至,他进步一看见了,那牙齿上面残留着血的痕迹。”

我打了个寒颤,虽然家里亮堂堂地开着灯,但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,小区里面,楼上楼下早没了声音,空荡荡的房间时只能听见电器的嗡鸣。

我起身,准备去厨房倒杯牛奶安安神。

突然听见邻居的防盗门一开一关的声音,然后是唰唰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拖地的声响。

大半夜的谁还拖着东西出门啊。

我悄咪咪走到门前,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。漆黑的楼道里什么都看不见。

唉,怪吓人的。我还是回去睡觉吧。

可是这一夜,我却结结实实地失眠了。一边脑子里想着漫画的内容,另一边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声音。

为什么没听到邻居回来的开关门声?

一夜无眠。

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上班。

主管见了我,知道了原因后,建议我可以边看稿子边和画手聊聊想法,减轻恐惧。

我答应了。

但要等到这周日再突兀地开启对话肯定不合适。

于是我点开了对话框:

“大大这次画的超级棒!要喝奶茶吗?”

对面直到下午才回了一条信息过来:不用了,有问题直接联系我就可以,不用太客气。

我发了个狗子点头的GIF图过去。

之后几天,我每天都要骚扰垣也一两句,早上叫他早安起床,晚上叫他晚安好梦。或许是忍无可忍了,这周日交完稿后,他添了一句:枝枝姐,我的作息不太规律,不用叫我起床的,晚安也不用了。

过了几分钟,又发来一句:但还是很谢谢你啦。

啊,献殷勤没献对地方,反而还打扰了人家。我懊恼地挠了挠头。

尴尬地又回了个狗子点头的GIF,我安静看起漫画来。

这之后的某一天,不知是什么原因,垣也对我突如其来地熟络起来。

他开始频繁地找我聊天,虽然仅限于他交稿的那个晚上。

我们俩也慢慢互相熟悉。

他话很少,也不绅士,聊不了几句正常的就开始毒舌。

我话很多,人又傻,经常说不住几句就被他反唇相讥,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,人家说得难听,我反而觉得他是为了我好。

糟糕,我不会本质其实是个抖M吧。

不不不,我奋力把这个想法摇出脑袋。

再后来,我们俩似乎变成了朋友关系。

朋友关系是因为我们的聊天从仅那一晚拓展到了每一天,似乎是因为,他该骂我的还会骂我,一点都没有朋友间的亲切。

每一个被垣也的话堵得语塞的夜晚,我都会含泪咬被,

怎么他说的,就这么有道理呢?

我慢慢了解到,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,创作层面也好,自己的生活也好,给我的生活建议也好,他成熟的就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叔叔,我也自动把他带入了叔叔辈的行列里。所以骂就骂吧,我心甘情愿地受着,还能得到点人生经验。

在这期间,由于作息的不同,我发现了我的邻居,真的有些问题。

比如,凌晨三点半,我要睡了,想去关阳台窗的时候,发现对面他家的灯还亮着,而且有很粗重的怪物一般的喘气声;再比如说,隔壁经常有拖拉重物的声音,可是这么晚了,他在搬什么呢?

一天晚上,我失眠,和垣也聊到凌晨两点,他建议我去看看窗外的星星放松一下心情。

我走到阳台上,深吸了一口凌晨时分的空气。

嗯,还不错。

我转回身,正准备回到床上的时候,发现对面还亮着灯。

而灯光映射下的白色窗帘,居然反衬出一个男子持刀划向另一个人的影子!

我死死地捂住嘴巴,慢慢蹲下,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回房间。

尽量放低声音关上阳台门,我掏出手机,

怎么办,现在是不是该报警?可是刚刚那一晃眼,再加上我极度地害怕,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来。

会不会是我看错了?或者是我看错了呢?

可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……

我手足无措,慌不择路,我匆匆走到卧室,关上门,给垣也打了一通电话。

他很快就接了,这是我们第一次通电话。

“喂,怎么了?”对面的声音很年轻,

我试探着叫了一声“垣也?”

他很有耐心地回答,“嗯,是我,你怎么了?怎么声音那么抖?”

我尽量平下心来,把古怪邻居和刚刚看到的奇怪画面给他讲了一遍。

对面一边应答我,一边传来厨具之间碰撞的声音。

“我说完了,现在怎么办,要报警吗?”

“你是觉得自己不确定有没有看错?”我在话筒这边点点头,半晌那边没声音,才发现自己傻里傻气的,连嗯了两声。

“你别着急,阳台门刚刚回来的时候锁好了吗?”

“锁好了。”

“这样,现在也过去没多久,你别怕,我陪着你,我们一起去阳台那边确认一下。”

我挣扎了许久,也许是因为声音在话筒中的传递,对面的垣也今天很好脾气的样子,一直在轻声跟我聊天。

我又蹲着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回阳台门。

可我不敢睁眼。

“没关系,我们就抬头看一眼,有事的话我们就能救人一命,没事的话也可以安心睡觉不是吗?”

我抬头,看向另一边的阳台,看不太清。

我慢慢抬起身子,那边的灯还亮着,阳台的窗开着,白的窗帘被风吹得吸在了玻璃上,对面还有影子,只是看起来只有一个人,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,

看起来,像是我之前看见的,被刺的那个人。

可是如果他真的受伤了,不可能不出声音,也不可能还能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呀。

我以一种奇怪的姿势,定定地站在那呆住了,站了很久,

对面一直都是那样,没什么变化,

“枝枝?”我蓦地一下回过神来。

“怎么样了?你没事吧。”

我把状况跟他描述了一下。他沉默了一会,

“虽然听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,但你今晚会不会害怕?”

“要不要我陪你聊天?”

于是我们俩就这样通过电话聊了一晚上。

人生理想,过去的经历,未来的畅享,不知道是不是我孤独了太久的原因,居然都就这么告诉他了。

我说,他听,就这样过了一晚。

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,看到电话还开着,微信里收到了他的留言:

枝枝,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要出门太早,出门前先透过猫眼看看对面

虽然昨晚看起来没事,但是总归还是有些担心

电话你可以一直这么通着,我睡觉很浅,

只要你需要,我就在你的对面。

 

我把我这边的话筒开了静音,洗漱过后,照他说的看了半天,发现没什么事后就去上班了。

忙了一上午之后终于抽空看了一眼手机,发现电话居然还开着,

我发了条消息过去,问他怎么还没起。

对面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回信。

 

好家伙,可终于明白之前为什么他不许我跟他说早晚安了。

垣也建议我,要不要假装给对门点个外卖探探?

我说,这对外卖小哥太不公平了,这样小哥多危险。

垣也说,你家楼道没监控的?

我说,对哦,确实有监控。

然后被他骂了傻蛋。

但最后我也没点,万一打草惊蛇就遭了。

我下班后,联系了居委会的林大妈。了解了一下对面的信息。

“那个小伙子呀,叫祁原!年纪不大,独立得很呢!一个人搬来的,家里没别人,好像今年刚刚毕业嘞。”

我问大妈那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。

大妈说,“要是说奇怪嘛,也有的,上次我去他家登记信息,下午一点咧,还没起呢!说是工作性质不太一样,”大妈凑近我,压低了声音,“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哦,晚上上班白天睡觉。”

“别的就没什么了,小伙子懂礼貌得很,人又帅气,不知道有没有谈过恋爱,”

“枝枝啊,要不要大妈给你们小年轻撮合一下子哦,”

我赶忙摇摇头,

顶着大妈的催婚压力落荒而逃了。

回去之后我跟垣也发消息,说怎么感觉我比变态还变态一样,偷偷摸摸地打听人家的消息。

垣也没接我的玩笑话,知道我没事,对面也没什么问题,之后,他说今晚有些事要忙,草草结束了话题。

傍晚间突然下了一场大雨,天阴沉沉地压下来,黑的吓人,我随手拍了一张天的影子发给垣也,但他一直没回。

雨一直哗啦啦地下到了深夜,全城排水系统拥堵,新闻上说,交通瘫痪,估计明天不用上班了。

十点左右,我的门铃突然被按响了。我透过可视门铃,看到一个头发黑黑的男孩子。

“您好?你是?”我家的门铃安了变声,所以不用担心。

对面的男孩一手撑着墙,黑黑的头发,肤色很白,但脸色不寻常的发红,一手掏出了身份证放在脸旁。

“大哥您好,我是住您隔壁的邻居,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,这是我的身份证。”

“我淋雨回来,可能生病了,现在买不到药,请问您家里有退烧的药吗?”

我犹豫了一会,拴上防盗链,这样门就只能打开一条小缝,以防对方不安好心,破门而入。

我冲着对讲叫他稍微等一会儿,回去药箱里拿了药,打开门递给了他。

对面的男孩很有礼貌地频频道谢,声音听着有些虚浮,我嘱咐他快点回去躺一会儿,喝点热东西发发汗。

门外那男孩点点头,迟钝地转过身,没走两步,扑通,倒在了地上。

我:???

这可怎么办,我试探着朝对面叫了几声,没有回应。

没办法了,我一边打电话给居委会阿姨,让她上来帮忙,一边打开门,看看他的状况。

阿姨很快就就上来了,看起来他只是淋了雨没擦干,发烧又低血糖晕了过去。

我和阿姨合力把他抬到了我家沙发上。

阿姨蹲在旁边,说这也不是个办法,然后两巴掌把那男孩拍醒了。

……

我在旁边战战兢兢地不知该说点什么,只能端水递药,洗毛巾递毛巾。

阿姨忙完了之后接了个电话,那男孩也吃了药又睡着了。

“行了小夏,这就是你邻居,隔壁的祁原,你照顾一下啊,阿姨那边还有个维修电路的事要去看看!”

我点点头,这小孩也怪可怜的,我之前疑神疑鬼人家那么久,今天就照顾他一下补偿补偿吧。

于是我抱来了几床被子,盖在祁原身上给他发发汗,然后下厨煮了碗热汤面。

面刚要煮好,一晚上没动静的垣也发来了消息,说今天有急事,可能交不了稿了。

他虽然爱拖,但是从来不会说谎请假。

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?”我敲下了一句话问他。

对面回得很快,“没事,能解决。”

“有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。”

对面回了个狗子点头的GIF图。我放下手机,面好了,可以出锅了。

从厨房出来的时候,发现祁原已经醒了,正神色迷茫地睁眼看着前方。

两眼空空。

看见我从厨房出来,黑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。他试图从四床被子的纠缠里坐起身来,可惜没成功。

我笑着把他按下去,这小孩,看起来有种奇奇怪怪的可爱。

“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

他点点头,脸红红地说了声谢谢。

我帮忙整理好被子,拖他起来,把我的床上餐桌也给他拿过来了。

他挠挠头,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,

“其实……也没那么严重,”他清了清嗓子,“还是能坐起来吃饭的,”

我搬了把椅子,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坐在他的对面,

“我知道呀,怕你就这么出来着凉,没关系的,就这么吃吧。”

对面的男孩闻言乖乖吃了起来。

我也借这个安静的时间和他聊了一会,了解了他的基本信息。

祁原,比我小一岁,今年二十三,刚刚大学毕业一年,只也是他第一年一个人住。

可能是不太会照顾自己吧,今天没吃午饭又一直忙了很久,回来又淋了雨,就一下子发起了烧。

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,我把碗放回厨房,回来是用手探了探祁原的额头。

诶?怎么还这么烫?

手下的男孩顺势抬头,我的手拂过他的睫毛,落在了脸颊上。

“姐姐的手好凉快,”话音还没落,“谢谢姐姐照顾。”说完又闭上了眼睛。

我的手原本愣愣地放在他的脸上,闻言嗖地一下缩了回来。

我看他的情况,这么放他回去走怕是要出事,“你今晚在客房睡一晚怎么样?这么大的雨,我怕你回去照顾不好自己。”

祁原看起来不太好受,但是估计是自己实在应付不来。

“那,枝枝姐,我的身份证你先收着。”

我想了想,把他的身份证带回了我的房间,又整理了一下客房。

看着他睡下了。

一直到半夜两点,也许是得益于我不停地给他冷敷吧,烧终于退下来了。我打了个哈欠,也回房睡了。

出于我极高的自我防护意识,临睡前我锁上了我的房门和家里大大小小的值钱物件,睡前还感叹我真是又怂又勇,没多久就睡沉了。

昨天和祁原聊过之后,发现他似乎是自由职业,可我要正常上班,所以第二天还是要早早地起床。

做好两份早餐之后,我留了一张字条给他,就带着他的身份证上班去了。

下班回来之后发现他已经离开了。早饭留下的脏盘子也被洗干净了。我之前翻过乱扔的杂志也被整整齐齐地堆到了书架上。

餐桌上粘了一张新的字条,上面写着:

谢谢枝枝姐的照顾!碗我已经洗好啦,本来想帮你打扫屋子的,但是一想乱动你的东西不太合适,所以只给你整理了杂志。

我已经完全好啦!如果有空的话,晚上来我家吧,我请你吃饭!

结尾还画了一个相当可爱的(⺣◡⺣)表情。

居然邀请我吃晚饭。

虽然说昨天一相处觉得这孩子还挺正常的,但是之前看见的隔壁的奇怪身影又让我害怕。

但是,古怪如果不去探索,就永远都是古怪了。

而且,他的身份证还在我手上。

唉,没有勇敢的胆小鬼,只有勇敢的夏枝枝!

于是在做了一个小时思想工作后,我终于纠结地走出家门,站在了祁原家门口。

敲门吧?

可是我伸出去的手不停的抖;

回去吧?

可是手里的身份证和小纸条热得烫手。

正当我最后一次伸出手准备敲门时,门咔哒一声,打开了。

两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。

祁原穿着灰色的连帽外套,看起来很清俊的样子,“诶?枝枝姐你来啦?”

我点点头,他侧过身让我进去,“家里没鱼露了,我下去买瓶鱼露,”

临走又嘱咐我一句,“你先坐着啊枝枝姐,我的那些手办随便玩随便看,别客气!”然后就匆匆地下楼了。

祁原的家和我家的布局基本差不多,只是阳台的帘子挡着,看不到外面。

但是屋子里灯光很亮,所以也不会觉得压抑。

客厅两侧摆了很大的陈列柜,上面都是手办,有大的,也有小的。

再往前走,就是阳台了……

我顿住了脚步。

阳台门是关着的,我要不要去看看?

但是,在别人家里乱走,也不太好吧,而且……

脑海里浮现出,我走进阳台,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,急忙逃窜的时候祁原正好赶回来看见了这一幕,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邪魅冷酷酷炫拽的冷笑的场景。

但是不去……

脑海里又出现了,饭后祁原邀请我去阳台看看,然后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,我一回头祁原对我露出了一个邪魅冷酷酷炫拽的冷笑的场景。
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想象里祁原都是这样的,但是到底要不要去啊喂。

烦死了!

我还没纠结完,门又开了。

祁原拎着一瓶鱼露和一袋子零食,现在正在玄关换鞋。

我原本是站在阳台门前苦苦思索,闻声回过头,祁原站在玄关那,抬起头,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暖的笑。

“枝枝姐,我买了点零食,饭还要一会儿,你可以先垫垫。”

玄关顶上的灯晃得祁原的头毛茸茸的很可爱,浅灰色的帽衫看起来也很柔软,他个子有点高,又很瘦,本来应该是很清冷的气质,但不知道为什么,我现在的内心疯狂地在对自己喊:

“这不就是小天使嘛!睁大你的狗眼夏枝枝!小天使!!”

我摇了摇头,试图把声音从脑袋里晃出去。

另一边祁原的声音越来越近,“对了枝枝姐,你可以去阳台看看,那边有我的大作。”

我一回头,他已经走到我身边了。

“我……真的要我去看吗?我……”我话还没说完,那边已经打开了阳台的门。

Damn!

我下意识闭上眼睛,耳边又传来祁原带着笑意的声音,

“枝枝姐,你紧张什么呀?你睁眼呀?”

我不敢啊,臭小孩!

但是祁原好像走进了阳台,我慢慢睁开眼睛,不出意料地……

诶?

居然是木雕?

“你你你你……”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,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雕,其中就有我那天看到的人形半身像。

“这些都是你的雕吗?”吓得我口齿都不清了。

那边的祁原轻咳了一下,“嗯,都是我雕的。”

“怎么样,枝枝姐,好看吗?”

阳台里的少年,纯白的布帘,风吹帘动,带着他的发丝也微微颤动。少年微微眯着笑眼,一脸骄傲的样子。

我不知为什么,突然有种鬼迷心窍的感觉。

不自觉地点了点头。

“好看。”我轻轻说。

之后,那天的饭桌上,我们聊了很多。

我发现这个小孩也并不是照顾不好自己,至少菜做的就很好吃,我也给面子的夸了半天。

而且,虽然他的外表经常会迷惑我,让我以为他是小我很多的小孩。其实我们只差了一岁,但,共同话题却比身边的亲密同龄人还要多好多。

我不知道为什么祁原嘴里可以说出那么多我感兴趣的事,但就是觉得,好投缘啊,总有种熟悉的感觉。

再往后,我发现弟弟居然是一个很热心的人。自从之前我夸过他饭做得好之后,就每天都会收到他的投喂。早饭几乎天天都有,有时候是甜品,有时候是保温盒装着的糖醋小排,有时候是一些零食。

我劝又劝不听,这一天不送了,第二天还会做得更好吃送过来。

短短半个月,我胖了五斤了。

于是苦大仇深又碍于美食非常开心的我点开了垣也大人的聊天框,期望用他的毒舌来骂醒我沉醉的心灵。

我:“最近经常被邻居弟弟投喂怎么办,胖了五斤了,哭哭”

垣也:“为什么投喂你?”

我:“可能是因为之前帮了他一个忙吧。”

垣也:“男孩子可没这么简单,你怎么不想想他是在追你?”

我:“???”

“我有什么值得追的。”

对面不说话了,隔了半晌,发过来一个“确实。”

我:“#¥%&?”

对面没再回我。

唉,算了,我还是回个礼吧。趁机再告诉他一次不用给我送吃的了。

思来想去,我包了几盒常备药,敲响了隔壁的门。

对面高兴地收了,虽然在听到我的拒绝做猪宣言后变得很沮丧,但也答应了、

第二天,饭果然没有再送过来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奇怪。

我不会真的是抖m属性吧?

不过,虽然祁原不再送饭过来,但却经常来找我借东西。

虽然借完了很快就会还回来,但是这孩子,还真是奇奇怪怪的。

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,祁原又有连着几天没来找我了,一天晚上,祁原神秘兮兮地敲响了我的门,叫我等下去吃饭,说是有神秘惊喜。

我一进门,一个软乎乎的小白团正在玄关等我。

“惊喜是小狗吗?”我从小到大都特别喜欢狗。

祁原从厨房端了一盘白灼虾出来,摆上餐桌,然后朝我走过来。

“是呀,前几天早上跑步,看到的流浪狗,送去宠物医院看了一下,才刚刚满月,我怕它一只活不成,就带回来了。”

我坐在玄关的台阶上,没注意他站在我背后,听到他说话下意识地抬头,刚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和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。

怪色气的。我心想。

“枝枝姐之前养过狗吗?看你很喜欢的样子。”

我点点头,“我之前养过一只,但是现在留给爸爸妈妈了。”

“那太好了!”后面的人蹲到了我的旁边,“枝枝姐,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养呀,我没经验,这么小的狗,怕养坏了。”

我痛快地答应了。

“对了,狗子叫什么名字呀?”

“生生”

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,什么来头?”

旁边的男孩狡黠地笑了,“平原生新枝嘛,刚好我们一起养。”

我想了半天,我是枝,他是原,

好啊,臭小子占我便宜!

我作势要打,“你怎么占起姐姐的便宜了?”

那人露出无辜的表情,

“没有啊,平原生新枝,生生是我们俩的友谊纽带嘛。”

我才不要理他,继续坐下,把狗狗抱在怀里,冲它说话,“小白团子?你想叫什么呀?”

狗子扭来扭去地不出声,“叫生生吧?生生?”旁边的祁原勾了勾白团子的下巴,团子却很高兴的哼唧了一声。

“你看吧枝枝姐?”

“生生很喜欢它的名字的。”

我冲着他的脑袋弹了一下,“做你的饭去吧,”

其实我没用多大力气,但他呲牙裂嘴地冲着我喊疼,我低下头,看狗,才不看他。

他嘿嘿地笑了一声,“枝枝姐,以后我们一起遛狗吧?”

我点点头,

看在生生的面子上,不然我才不理他。

 

 

还记得小的时候,我总是吵着要养一只狗。

那时候我妈妈就会劝我,养狗就像养孩子一样,养了狗,就要做好当妈妈的准备。

今天和祁原走在路上,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欢快地跑在我们前面的生生,我居然真的有一种,喜当妈的感觉。

因为我下班通常都要六点之后,所以每天的遛狗计划就放在了傍晚。

我之前其实是个死宅,搬来这个小区一年多了,出来遛弯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
“没想到傍晚的风景这么好呀,”我不无感慨地侧过头去看祁原,夕阳的光,给他的侧脸镀了一条连绵的光线,他的睫毛很长,此刻正微微眯着眼,笑着看前面撒欢的生生。

听到我的话,他似乎在回答我什么,可我什么都没听清。

“枝枝姐?”他推了推我的肩膀,“你想吃棒冰吗?”

我赶忙点点头,直呼美色误事,等我回过神来,祁原已经跑远了。

回来的时候,他只带了一根棒冰,“我听说女孩子不能吃太多凉的,可是太热啦,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?”

我点点头,看着他把手里的冰棒掰成两半。我们就这样一人一半,绕着小路,踩着太阳落山的痕迹,又逛了一圈。

生生还是只小狗,其实跑不太久,所以回来的时候,祁原把累到很乖的生生抱在怀里,那个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。

快到楼门口的时候,祁原突然走得很慢,我回过头看他,他很踌躇的样子,

“怎么了?”我问他。

“枝枝姐,这周末你有空吗?最近新上了一部很好看的电影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皎白的月光映得他的耳朵有点红。

“就这个呀?”我突然觉得他很可爱。

“好呀。”我顿了顿,“周末,下午,我们两家门口见。”

 

 

那场电影是下午六点。五点,我们俩正式会面,慢悠悠地朝电影院走去。

祁原选的电影院离家很近,只需要穿过一个湖心公园。

夏天,公园里相当热闹。我们走着走着,碰见了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女孩。

那女孩很可爱地朝我们鞠了一躬,然后伸出花篮,

“帅哥哥要不要给漂亮的女朋友买一枝花呀?”

?什么女朋友?

我红着脸拒绝了。拉着祁原飞快逃离了那里。

看完电影后,祁原说要去个洗手间,可是过了很久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。

“你去哪了?跑什么呀,怎么这么多汗?”

他没回答我的问题,反而从身后掏出一支向日葵。

“送你的。”

“送这个干嘛?”

“因为很好看”,他喘了口气,又补充了一句,“因为花很好看,所以就想买来送你。”

我拍拍他的肩膀,“弟弟长大了,很会嘛!”

他没应声。

出了电影院已经是晚上,今天的月亮不是很亮,只是朦朦胧胧地,洒着一层水一样的光。我和祁原并肩走着。

今晚他不知道怎么了,很不自然地找了各种各样的话题。

我低下头,却看见了,他在试着牵我的手的影子。

黑色的手影,随着走路的幅度不断晃动,但他的手却很努力的在让两个影子重合。

这一定是一个很美好的场景吧。

因为他真的很可爱。

我鼓足了勇气,这一刻,也下定了决心。

 “喏,”我把手伸给他,“你可以牵我的手吗?”

虽然天色很暗,可是他眼睛里的光,还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亮。

他牵过我的手。

很高兴的样子。

“那以后,你可要对我和生生负责了啊。”

“好家伙,那我怎么养得起。”我想逗一逗他。试着缩回我的手,却被握得很紧。

他拉过我的手,和他的一起塞进衣兜里,

“才不要你养呢,你只管负责就好。”

月光下我们俩的影子靠得很近,缠缠绵绵,就这样走得很远。

 

 

我夏枝枝母胎单身24年,脱单了当然得好好显摆显摆。于是一夜之间,我的所有好朋友都知道了我谈恋爱了的消息。

就连平时毒舌得很的垣也,居然也破天荒地送上了祝福,而且语气还很温柔。

 

虽然我跟垣也严格来说是上下级关系,但其实早已经是很好的朋友。之前还没和祁原确定关系的时候,我就已经咨询过他很多次了。

感情里难免会有磕磕碰碰,之后我和祁原每当有了矛盾,我也会去找垣也求助,毕竟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和我说过,他是最懂男人和女人的男人。

 

但有件事,困扰了我很久了。

自从和祁原在一起,就发现,有些时候,他会变得很奇怪,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。可是他到底要说什么,却始终没一个结果。

这一天,我窝在他家沙发上选电影,翻到昨天看了一半没看完的一部,就点开继续看了。

祁原洗好碗出来,靠在我旁边跟我说话。

“诶?这部不是你昨天刚说看过吗?”

“我没看完嘛,”我下意识揉揉他靠在沙发上的脑袋,

突然一顿。

“诶?我没和你说过呀?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看过的?”

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。

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,也许是我说过了忘记了呢,没打算深究,就继续看起电影来。

旁边的祁原却一直没动,过了半天,他声音低低的,“枝枝,我可以跟你说件事吗?”

“什么事呀?”我放下电影,转过头来看他。

“其实,”他讲话慢吞吞的,我抱过生生开始撸狗。

“其实我就是,那个你手下的画手,垣也。”旁边的人好像下了什么决心。

“什么野?”电影中男女主角正在吵架,我没听清。

“垣也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。

电视里男女主吵架的声音戛然而止了,屋子里空旷地响起女主压抑的哭声。

我撸狗的动作也顿住了。

“你听我说,我不是有意瞒住你的,我只是,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。”祁原抓着我胳膊的手越来越紧。

我放下生生,从沙发上起身,背对着他,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
后面的声音很小,“第一次,请你过来吃晚饭的时候。”

我没回头,

只说了一句,“我先走了。”

然后,落荒而逃。

回到家,其实是能从可视门铃看到祁原追了过来的。

可是我不想理他。

我很生气。

我虽然喜欢少女漫,可我脑子里并不是一个玛丽苏至上的人。

他怎么可以瞒我这么久,怎么可以,就这样,一边知道我的所有心思,一边装作纯情少年来追我。

我靠着墙,慢慢坐下了。

祁原会是真的喜欢我吗?

还是,只是在用一个这样的套路捕猎?

我好像知道,又好像不知道。

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,所以尽我所能,哪怕就这样住对门,我也躲了他半个月,没和他见面。

这期间他给我发过很多消息。

又亲手煮了很多饭给我。

每天我回家,门上都会贴着满满的纸条。

我随便捡起一张,他在上面说:

我知道我做的不对,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,我知道错了,可是虽然我很想你,我会一直等到,你想见我的时候再来见你,虽然这很难熬。

我把纸条收拾下来,夹进了词典里。

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作的,可是,我的自尊和荣辱,让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。

所以我还是没去见他。

或许时间久了,我会想明白的吧,

或许时间久了,他也会想明白的。

 

又过了好多天。

因为把和祁原的漫画对接交给了别的编辑,所以我最近轻松了很多,也不必再加班了,下班回家就很早。

今天又是一场大雨。据说这是秋天的最后一场雨了。

正在厨房煮晚饭的工夫,门铃响了。

外面,还是几个月前我看到的男孩的样子。

黑黑的头发,肤色很白,但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。

“枝枝,能不能,再给我些药。”

“我只拿了药就回去,不会打扰你的。”

我看他的样子,或许是这段时间过得真的不太好吧,消瘦了不少,眼里也没什么精神。

我打开门,让他进来。

看到他发梢还滴着水,顺口问了一句,“你又淋雨了?”

他点点头。

把头伸到我面前,“你摸摸,好像又发烧了。”

我伸手探了探,确实很热。

算了,怪可怜的,就再救他一次。

我回去拿了体温计过来,给他夹上,准备去厨房倒杯水给他,回来却看见他偷偷把暖宝宝贴在额头的样子。

“祁原?”

他听到我的声音,吓得一激灵。想拿下来塞进兜里,可手里的暖宝宝没塞进去,掉在了地上。

我摸了摸他的额头,比刚刚热得多了,甚至还有烫红的印子。

“祁原,”我叹了口气,“为什么又要骗我呢?”

“我真的不知道,和你在一起,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。”

“算了”

“你走吧。”

我正要转身,却被祁原拉住了手。

他眼眶红红的,
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,男孩子哭起来的样子。

他说,“对不起枝枝,”

“可是我真的好想你,我只是想来见见你。可是,人总是贪心的,我想着,也许我能和你多待一会,一会也很好了。”

“我知道,我不该这样骗你。我知道这是错的。”

“可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,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你了。”

“后来,我发现,原来你就是我的编辑,”

“我本来特别高兴,想立刻告诉你。”

“可是我之前的编辑们都怕我,我怕你也会不喜欢我。”

“所以我不敢说。”

“后来,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之后,好多次我都想告诉你”

“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没法开口了”

他站起来,晃晃悠悠地抱住我,“枝枝,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,我知道这不是我犯错的理由,可是你要相信,我很后悔,我会改的。”

他的眼泪烫烫的,淌进了我的脖子。

怎么办呢?

如果是我,可能也会这样手足无措吧。

他让我很难受,可是他知道,也很努力地去改了。

感情不是为了相互折磨的。

我告诉我自己,

于是我把他推回沙发,“暂时和解,把体温计给我。”

他乖乖地拿出体温计,

我拿过来顺手一看。

怎么38度5?

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还是烫的。

“怎么这么烫?”

他捉了我的手放在手心,“泡了冷水澡之后又出去淋了雨,可是我一直不发烧,我也没办法,才用的暖宝宝的。”

他把我的手贴在他脸颊上,“冷水澡真的可冷了,”然后抬起刚刚哭过的湿漉漉的眼睛看我,“我今天一顿饭都还没吃呢,胃可疼了。”

我回房,拿了退烧药递给他,然后去厨房给他煮点白粥。

小圆锅的上面氤氲着浓郁的水汽,

这个傻瓜。

不知不觉,我的眼泪掉在了灶台上。

祁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,没有声音,静静地环住我的腰。

他把头放在我肩膀上,问我怎么了。

我说没事。

然后他说:
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呀,可是枝枝还是不高兴。”

“枝枝不要害怕,我们结婚好不好?”

我拍了一下他的手,转过身。

“你是不是没吃退烧药?”

“我吃过了,枝枝宝贝。”

“你确定吗?”

“吃药和结婚,我都很确定。”

“可是你还这么年轻,我……”

他伸手捂住我的嘴,然后很笃定地看着我,

“枝枝,喜欢就要确定,而且,这是与时间无关的喜欢,所以为什么不早一点呢?”

然后我的眼睛被他的手挡住了。

黑暗之中,唇上传来一抹温热的柔软的触感。

他把头埋进我的头发,又说了一次,

“结婚吧,好不好?”

我听见背后水汽的咕嘟咕嘟声,想要推开他关火。可是他就是推不动。

“粥煮沸了,祁原,”

他说,“我知道,”

“很危险,你知道吗?”

他说,“我知道,但还没沸。”

我说,“那我们结婚。”

他说,“我知道。”

然后把我转了一圈,远离锅的位置。

他说,

“这次,粥真的沸了。”

“好烫。”

我急着看他烫的怎么样,他却捏住我的手,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给我戴上了。

“这下能安心喝粥了。”他又露出了从前看到的那种,狡黠的笑意。

我拍了拍他的头,

戒指真的很好看啊,“傻瓜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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